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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本刊论文 |
| 想起数学那些美丽 |
| 作者：陈琼 时间：2016/08/03 点击：828 |
数学课的美丽在于删繁就简，就像一幅淡墨中国画，它们都有着惊人的细节，有着天机和传神之笔，甭说意境了。数学课，一堂课不像其它的课，时间被老师安排满满的，毫无喘息的工夫，只听老师一个劲儿在说。那些数字有着别样的情感，绝不拖泥带水，更无黏黏糊糊，它照样有着生命。就像我无意中，在《读者》杂志上读到浙江大学数学系老师蔡天新的一段话：“9对3说，我除了你，还是你；4对2说，我除了2，还是2；1对0说，我除了你，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；0对1说，我除了你，就只有孤独的自己。”数学课的简洁，还在于黑板上那种简洁的数字，就像一排排的树苗，条分缕析，清晰了然。演算的式子像是攀登名山的石阶，一层层，一级级。循着它走，不会山重水复，只有柳暗花明。听着数学课，你像吃了冰块，凉着不仅是你的嘴，剔透你的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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数学老师也美丽。她们的美大都是典雅与含蓄。数学人不矫情，一是一，二是二。数学老师读诗，大都不谈诗意，只讲诗人和年代；余下的交给课堂，交给学生发挥。数学老师读应用题就是读诗，反反复复，真真切切的。此时，数学老师会变得最浪漫，他的口语比世上任何语言都要煽情。数学人不滥情，言简意赅，击中要害；你从她朴素的仪表略知一二的。数学老师也打扮，但特大方。虽然有抹红搽粉的，但她的话题和她的课堂，找不到胭脂味儿。说数学老师刻板单调，那是你还不太了解她。你，不说话，细品那些数；它已高出我们对生活的禅悟。
乍似听见，这些简单的数字和除法，在盛大的春，惊落了一树桃花的。即使我们能够躲过这盈满春水的眼，想必也难逃离这朴素的隐喻。数学人不煽情。现代社会好像有着太多的诗人，有着太多的歌唱家，有着太多的舞蹈家和艺术家。只要有网络，就有写诗的；只要有灯红酒绿，就有歌唱家；只要有广场，就有舞蹈家；数学人不作秀的。数学人一般不是这样，他们会静静地读诗，心里把诗句加减乘除；他们会默默地听歌，很少做麦霸儿；他们只是打着很是传统的太极拳，顶多他的室内挂着仙鹤老松的中堂画，家里还有着八仙桌或太师椅。有人说，语文老师是四月的阳春，数学老师是秋水长天。一个繁花似景；一个雁过无痕。我是信了，他们都是流年春花秋月的美，只是时光赋予他们的底蕴底色不同。
想起多年前喜欢的一首校园歌曲《悲伤的双曲线》。歌词里说：“我果我是双曲线，你就是那渐近线；如果我是反比例函数，你就是那坐标轴。虽然我们有缘，能够生在同一个平面；然而我们又无缘，慢慢长路无交点。为何看不见，等式成立要条件。难道正如书上说的，无限接近不能达到。为何看不见，明月也有阴晴圆缺，此事古难全，千里共婵娟。”
这《悲伤的双曲线》的作者把数学用到极致，让人心生感叹叹。他以数学为名，在引出一场爱恋后，把我们推向春与夏的接点处，看我们慌乱，让我们无法留白。在公式定理之下，那些水墨横行的情节大添光彩。这多像灵魂深处的安静，不早也不晚，恰恰停留在需要点画的坐标上。黑暗退守，月色倾城，城里的困顿，城外的清愁，都似一片冰心在玉壶。那些无限接近却最终不能的到达，有如饱尝风霜的一颗饥渴的尘心；犹如草叶间夜夜升腾出的露珠，深居简出，只为不肯错过一生中离自己最近的风景，尽管一生，只是昼夜交叠，那段时光看起来无限长。
数学里有一个数字，奇妙到极处。黄金分割点0.618。我们身体上就有的。师范时美术老师拿维纳斯雕塑给我们讲这个0.618的美。他说：“不是吗？维纳斯那样的雕塑，抚摸上去，感觉就是热热的。”
于建筑，于人体，于阴阳，于万物都是致美，这样其妙的数字。
想起我中学时的一位数学老师，姓孙。每次上数学，好像上着《美学》。黑板擦得一尘不染，白色线条掸得笔直笔直。特别是他那一手画的圆，起先他还带着圆规，后来也就搁置不用了。我们羡慕得用着硬币学着画，圆是圆，可是没有他的自然流畅。代数式中的X、Y，在他的手中写的那么美，一个个，一行行，就像春天田野里的油菜花。那个“平方”“立方”的数字多像春天的小燕子，振翅欲飞了。这么多年了，我还记得那样板书的画面。奇怪，老师教了那么多数学题，怎么就忘了呢。我现在只记得：那时他不紧不慢清清朗朗书写的样子。数学的美也在孙老师的“方程式”和“展开式”里，一直到现在我都这样认为的。
我小学学数学的那些“尖子”，如今大都在大城市里工作。当初的那些“鸡兔同笼”的题目，我至今不太懂得，也不是太感兴趣。那个年月，凭着好的数学底子，这些“尖子”大都幸运地上着高中。特会解方程式的，变成名副其实的工程师，到了尖端城市。 我们就像那首歌唱的：我们成了“双曲线”，那样接近，又是那么遥远。我们不可能相交了。我现在才确然知道：原来学好数学不仅美，而且很有用。
我总算还是个“灵魂工程师”。只能从文字里找些温度和厚度。不过，我们还做着数学题-----那就是购购物买买菜，持家过着平淡的日子，数学是实用的，我们努力做着加法和减法的数学；只不过算来算去，有时还算出当月支出的负数来。可见，数学真的在生活里。数学老师说，有时那个月，为了锅碗瓢盆，为了人情债务，也有倾心倾力倾囊的时候。也是的，数学，无论我们愿不愿意，它就在我们身边。
每一汪水塘里，都有海洋的气息；每一颗石子里，都有沙漠的影子；每个数字背后，都有动人的故事。我相信。所以诗人才说：一支三叶草，再加上我的想象，便是一片广阔的草原。
你要让数学美得实在，美得浪漫，那就把你的生活，融入到方程式里。找个有缘的人，坐在海棠花下，与他慢慢求解，从晨曦一直到黄昏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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